圣皇历燃魔月十二日。
克里蒂安的主神塔塔顶,教皇见到了期待已久的人。
戴忘觉,圣皇教会的王牌护教(战士),有着天裁者美称的第一战力,驰名天下。
甚至有人觉得他可以击败东方的皇甫珪和西方的【神觉之剑】布兰斯,成为与传说中惩罚者并驾齐驱的战士。
这也是天裁者这个名号的来由之一,寄托与惩罚者比肩的期望。
他身着纹有金色条纹的白色祭祀服,但不同于一般祭祀宽敞的设计,而是为了更偏向战斗的的收束袖口,方便行动。
在接到教皇的调令后,立刻就赶到了神塔之巅。
“不知教皇召我来有何事?”
戴忘觉不等教皇发话,率先开口。语气带有一丝野性,在外人看来表现地毫不客气。
教皇身边的克里蒂安大主教虽然有些不快,但还是忍住没说话。
毕竟他很清楚,这样的态度对于天裁者来说,已经是够客气的了。
教皇自然也没有在意,因为这几年里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语调。
不过要是换做别人的话,早就被肃清了吧。
“戴忘觉,我希望你可以随我到皇都伊阿乌尔去一趟。”
“伊阿乌尔?”戴忘觉显得有些疑惑:“圣皇祭不是还有几个月吗?”
“不,不是为了圣皇祭。”
教皇解释到:“我接到大魔法师转世出现的情报,需要去见一见皇帝。”
“大魔法师转世?哦,是的,就是我们教会很憎恨的那个吧?”
“没错。”
至少还会说“我们教会”了,之前还一直习惯说“你们教会”来着。
“那为什么需要我一起去?”戴忘觉继续发问。
“为了防止不测。”
“来自大魔法师的攻击?”
“也有,但更多的是防止自己人的小动作。”
“自己人?这个教会里难道还会有叛徒?”
“不是我们教会。”教皇颇有深意道:“我指的是伊阿乌尔的那群人。”
“伊阿乌尔的那群人?”
戴忘觉旋即恍然大悟:“你们的事我管不着,我只希望不波及到我和我家人的生活。”
“影响肯定是有的。”
教皇说:“不过是好的影响。”
“最好如此。”
戴忘觉又询问了出发时间,而后离开房间。
他并不想在这个房间久留,也不像其他人一样对教皇有着接近疯狂的崇拜。
神塔之巅中沉默了良久,教皇才转向大主教说:
“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个人。”
“毕竟是来历不明的野种。”
大主教点头赞同。
在五年前,戴忘觉和他的父母加入圣皇教会,因为强力的战斗力,被选入护教,受到教皇的看重。
但其为人处世,根本不懂一点礼节,话语之间也带有野蛮的气息,遭到很多人反感。
教皇虽然表面上很看重他,但对这样的人还是心存芥蒂。
不过好不容易得到这样一位被誉为“天裁者”的第一战力,丢弃太过可惜。
所以除了一些不得已的情况下需要天裁者的出动,教皇一直都把他软禁在克里蒂安的主教庭内。
“教皇大人今天召见这家伙,是有与皇室为敌的打算吗?”
能当上大主教的人并不傻,刚刚的对话里,已经听出了教皇的意图。
对付皇帝身边的那个人,教会与之匹配的战力只有戴忘觉。
“如果可以不动手当然是最好的。”
教皇说到:“但还是要多做一手准备。”
大主教听出教皇的语气有些奇怪,问:
“是指的戴忘觉吗?”
教皇摇头道:“不,是一件东西。”
大主教闻言,一阵冷汗渗进身后的教服。
教皇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。
“不过既然连教皇大人都不放心那个人,他也可能会成为一大变数啊。”
“所以说,我需要断了他如今苟且偷安的念想——至少明面上,他是这样想的。”
“难道要对他的父母动手?”
“不仅要动手,还要找一个替罪羊。”
教皇道:“如果想让他完全臣服于我,必要的恩惠还是要给的。”
“能为教皇的伟业牺牲,也是替罪羊的荣幸吧。”
教皇赞许地对大主教下令:“交给你去安排了,如果需要的话,可以联系那个组织相助。”
“在下不会辜负教皇大人的信任的。”
大主教领命,也走出了房间。
罗克郡城的夜里。
于东水百般无聊的来到官远家的花园,坐在亭子中欣赏星空。
无聊啊。
接近半个月的时间了,码头那边还在警戒状态。
他除了时不时到贫民区同陆志行他们聊下天,就是在这个宅邸里闲逛。
官远今天那边好像受到了郡守的命令,暂时放下了对那个毒品生产基地的跟踪调查,回来休息几天。
现在于东水坐在这里,就是官远同他约好,在这里喝酒聊天。
毕竟自从腾蛇楼相遇,到如今,他们二人还没有好好的交谈过。
背负着大魔法师转世这样一个烂摊子,让于东水也无法安心度日。
也许忘我地谈天说地,可以缓解一下这样的情绪。
话说回来,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最近与自然进行“交换”的程度越来越高了。
即使自己不主动去使用魔法,自己的上限也感觉有所提高。
上次与恭长虹对峙的时候,对方曾说出过什么“魔力压迫带来的痛苦”,这一点让于东水大感兴趣。
同时他也自称是前任的惩罚者,这么说来惩罚者应该也接受过魔法有关的训练;
或者说,是让惩罚者获得匹敌大魔法师力量的救世圣铠,可以帮助普通人掌握魔法的秘密?
如此一来,对惩罚者危险程度的评价又要上升几个档次了。
魔力压迫?难道那个感觉就是所谓的“魔力”?
超额使用魔力为什么会造成反噬性质的【魔力压迫】?
于东水不知道,确实也根本不需要知道。
只需了解自己的上限,并加以提升就可以了。
同时为了在今后更好的运用自己的能力,他也尝试过进行精神力的练习。
从最简单易懂的左手画圆,右手画方开始,锻炼自己一心多用的能力。
虽然搞得这几天头昏脑涨的,但总算还是有些成效。
至于六翼的那群人,好像自从药园被烧了之后,一直没有动静。
可能采取了一些行动吧,不过范郡守应该把他们压下去了。
总的来说,日子过得还是比较清闲。
令于东水有些恼火的只有码头,居然到现在还没有放松的迹象。
难道他们掌握了我在这里的有关情报?
就在这时,官远提着两小缸酒,来到于东水面前坐下。
“来来来,好不容易托关系搞到的陈年美酒,咱们今晚不醉不休!”
说着,官远将其中一缸推到于东水面前,而后把自己的打开。
“也没有外人,就直接用缸喝吧!看看你魔术王的酒量还有多少!”
于东水也不推辞,打开酒缸就要与官远碰一碰。
“诶,终于不用管那个农场的事了!”
官远猛喝一口,发出舒畅的感叹。
“你这办事效率不行呐,这么久了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?”
于东水也喝了一大口。
“噗,我吐了呀!关于起火的原因,刚找到一点头绪,想往一个叫玹弥帮的小混混集团调查,结果范光誉那老家伙就让我别管谁烧的了!”
官远大倒苦水:“后来,又要我去什么顺藤摸瓜,找点关于毒品流向的线索,结果因为前几天动静太大,一根鸡毛都找不到了!”
于东水在期间喝了几口酒压惊:“哈哈,亏你还忙活了半个月!”
心里却想着,幸好范伊灵那小丫头还有点用,没把事情扯到我头上来。
“诶,你知道吗?我在调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和奇怪的事。”
转移话题是于东水求之不得的,他立刻追问:“哦?有什么连你这个前任魔术师都感到奇怪的?”
“别告诉别人哟,码头警戒,和城内警员突然加班,都是魔物局在背后下的指令。”
淦!
为什么还是扯到我头上来了?!
可于东水装作不解地说:“啊?魔物局为什么要插手这些?毒品不归他们管吧?”
“这和毒品可没关系哦?”
官远连喝几口:“码头警戒和全城戒严,在毒品事件之前就开始了。”
“那他们是为了什么?”
“我怎么知道?我又不是局长!”
官远的酒已经喝了大半,脸颊开始泛红,对于东水说:“被光顾着扯谈,喝!”
“哦,好。”
于东水举起酒缸与官远再次碰杯(缸),假装喝了一大口后,继续追问:“那魔物局还有什么动作吗?”
“还有什么?”
官远有点头晕了:“听说他们局长好像跑到皇都去了,不知道要干嘛。”
去皇都了?
于东水有点慌。
不说极有可能到魔物省搬救兵,猎魔协会的总会可也是在那里呀!
如果把那什么惩罚者给带过来,自己岂不是希望更加渺茫了。
“诶,管他呢!噗!”
官远打了个酒嗝,道:“东水啊,还是你的酒量高!到现在还没点事。”
“没办法,身为魔术王的我,到贵族家里都被好酒好肉招待,酒量自然就上去了嘛。”
“嗝,牛!”
“看!永生之皇!”
“哪?哪呢?”
趁官远回头的时候,于东水娴熟地把自己的酒倒进了官远的酒缸里。
“哪呢?”官远回头对于东水说:“难得碰到,把他也请来喝喝!”
“没办法,他已经走了哦。”
于东水把自己的酒缸倒放过来,说:“我的酒可是喝完了,你要加油啊!”
“可,可惜了。”官远有些迷糊的说:“我,我也喝——嗯?怎么还有这么多?呃,等我一下。”
说着,他仰头“咕隆咕隆”喝起来,直到酒缸再没留下酒来。
“这么好的酒,可惜了,永,永生之皇,皇大人,没有喝到!”
“可能是他有事先走了吧。”
于东水打趣道。
“哦,也对,大魔法师出现了嘛。”
官远随口说完,便迷迷糊糊地倒下了。
可对面的于东水却被他最后一句随口说的话震惊在原地。
官远知道大魔法师转世出现了?是他随口一说,还是真的知道?
魔物局公开了自己的情报?
不,街上并没有张贴什么东西。
难道只有郡守府得到自己的消息了?那为什么不直接动手?
官远对自己的态度一如寻常,难不成魔物局并没有公布自己的详细情报?
既然魔物局局长已经走了,那么自己真实身份尚未公开的现状还会维持一段时间。
看样子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,必须尽快找办法离开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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